本文作者:访客

小红书的困境与柯南的理想主义探索

访客 2025-12-12 15:00:22 2788 抢沙发
小红书面临困局,可能面临用户增长放缓、竞争加剧等问题,而柯南则展现出理想主义,追求公正与真理,两者形成鲜明对比,小红书需创新策略以突破困境,而柯南的理想主义精神则给我们带来启示,提醒我们在面对挑战时,应坚持信念,积极寻求改进之路。

文|新眸 李小东

小红书最近暂停了仅上线三个月的本地生活会员服务“小红卡”,不过这个消息几乎没能在互联网上激起像样的涟漪,这个仅存活了百余日的本地生活会员服务,如同其低调上线时一样,草草收场。

本地生活是典型的“重运营”赛道,需要强大的线下地推、商家服务、履约核销能力。小红卡的暂停,意味着着平台试图以“付费会员制+精选商家”的轻模式切入本地生活交易环节的尝试暂告失败。

官方坦言“准备不够充分”,后续将阶段性集中资源聚焦于提升本地生活内容影响力和交易工具,而非直接推进交易闭环。简单来说,放缓对本地生活交易端的激进探索,回归最核心的“种草”,重新梳理从内容到交易的转化路径。

与此同时,这也将一个更真实的叙事推至台前:在无数宏大蓝图与激进扩张的背后,这家估值310亿美元的明星公司,正与一种难以挣脱的引力持久角力。

这便是小红书的引力困局。一方面是外部资本世界赋予的、近乎失重的升值;另一方面,则是其自身业务在现实重力下的每一次笨重着陆。从早期的自营电商“福利社”,到后来的直播电商,再到如今的本地生活,小红书在构建交易闭环的道路上进行了多次尝试,但过程不算顺利。

新业务戛然而止,寄予厚望的电商始终卡在一个较为尴尬的位置,用户习惯于在这里搜索攻略、做出消费决策,但最终的交易往往发生在淘宝、京东或线下门店。这使得小红书在某种程度上成为互联网消费链中的价值洼地——创造了需求,却难以捕获最大的商业回报。

在外界看来,变现效率的挑战,直接关系到一个悬而未决的话题:上市。自七年前传出上市意向以来,小红书何时以何种姿态公开募股,几乎每年都会成为市场关注的焦点。

如今,在一级市场估值屡创新高、盈利预期看似向好的当下,其上市之路依然复杂。外部面临波动的全球资本市场环境和趋严的监管审查,内部则亟需向投资者呈现一个能够自圆其说、且具备持续增长潜力的商业模型。

在内容与商业、社区与交易、理想主义与财务指标之间,小红书能否讲出一个足以支撑其估值的、完整的商业故事?问题的答案比以往更加紧迫。

01、七年等待,估值与变现的现实镜像

小红书的上市传闻每年都会定期上演。

早在2018年,创始人瞿芳就公开表示,公司有可能会在未来2到3年内完成IPO。地缘政治和数据监管问题给首次尝试按下了暂停键。今年最新一轮股权转让使小红书估值升至310亿美元时,距离瞿芳首次提及上市已经整整七年过去。

但估值的攀升,其实并未完全转化为IPO的通行证。今年2月,彭博社报道称,中国监管机构已非正式地向小红书暗示,引入一位国资股东可能有助于让未来的上市审批更加顺利。这是一个微妙的信号,暗示着即使财务数据表现强劲,小红书仍面临不确定的政策环境。

彼时市场分析认为,若环境允许,小红书最快可能在年内启动首次公开募股。公开数据显示,2024年小红书利润已突破10亿美元,而今年预计将达到惊人的30亿美元。

今年上半年,媒体报道,小红书在金沙江创投旗下基金总资产中的占比进一步上升,老股成了相当稀缺的资源,投资人甚至一股不卖。与此同时,有分析指出,小红书2025年利润预计将同比翻三倍,达到30亿美元。盈利的增长轨迹与一级市场老股交易价格的飙升,共同构成了外界眼中一个即将上演的资本故事。

但透过财务数据,这家公司的商业化结构却呈现失衡。公开报道显示,小红书的营收结构仍以广告为主,占比接近80%。尽管其组织架构经历了多轮调整,业务上也加大了电商探索,但目前大部分收入仍依赖于广告。

小红书的电商业务远未达到足以支撑其高估值的规模。2024年电商GMV突破4000亿元,同比增长45%;2025年上半年电商GMV同比增超200%,2025年双11期间成交额破千万商家数同比增长140%,但整体规模仍远低于抖快。

今年8月,小红书内部宣布了一项重大调整:成立“大商业板块”,由COO柯南担任总负责人。柯南2015年加入小红书,最初主管社区业务。2022年,她开始接管电商、商业化的产品和技术。此次调整,标志着这位社区基因深厚的掌舵者,将全面负责小红书的商业变现。

外界媒体认为柯南负责的电商业务始终没有特别亮眼的表现。相比之下,之恒领导的广告业务贡献了公司72%的营收。“大商业板块”的成立旨在解决内部条块分割问题,柯南与之恒共同组成了领导班子。

一位接近小红书的投资人透露:“整合商业化和电商团队,可能是为IPO前优化财务模型。”这一观点直接点出了组织调整背后的资本逻辑。

背后一直存在一个尴尬的现实:小红书在内容生态上的优势未能高效转化为电商竞争力。甚至在一定程度上,社区是小红书的基因,是内容电商的土壤,却也成为小红书电商最大的桎梏。

在成立之初,小红书产品形态类似于海外购物信息平台,后上线福利社进军电商领域。但它似乎始终无法解决“种草-拔草”的转化断层问题:

大量来自一、二线城市、消费能力强的理性用户,他们具有极高的主动搜索意愿,但也意味着与兴趣电商能激发新需求消费不同,种草到购买的转化周期反而会更长,且大部分流量最终流向站外,站内交易闭环未完全形成。

换句话说,小红书的核心战略是成为一个消费决策的引导者,而非直接的电商销售平台。强大的影响力和渗透力所带来的商业转化结果,性价比并不算高。

与此同时,如何平衡社区体验与商业化的矛盾,也是平台用户最关心的问题。随着品牌入驻增多,如何确保信息流和搜索结果不被打扰性广告淹没,维持用户的信任感和“真实分享”的社区氛围,是一个长期挑战。

典型的例子,此前“搜索直达”功能若使用过度,会让用户感觉在搜广告,如果商业内容过多,侵蚀了普通用户的分享空间,也会削弱社区的生命力。

02、边界的无限与有限的现实

2025年,小红书似乎在加速扩展自己的边界。

除了在电商领域寻找立足点外,它还试图在本地生活赛道占据一席之地。9月推出的本地生活会员服务“小红卡”,被视为这一战略的体现。这个年费168元的服务主打“到店消费9折起”权益。

上线不足百日,小红卡团队就发布公告称,将于2026年起暂停试运营。对于停运原因,公告坦言“由于准备不够充分,没能满足用户对本地生活丰富性与便捷性的需求”。

本地生活消费的核心特征是高频次、随机性和即时性,用户需要的是随时随地的便利选择。市场分析指出了更具体的原因:小红卡覆盖的门店密度低、适用场景狭窄。

例如,杭州吴山广场商户密集区仅4家门店参与。面对美团、抖音等平台的全品类、高折扣套餐,小红卡的9折优势相形见绌,用户每月至少消费140元才能回本,而大多数用户难以达到这个频次。

小红书的“精选”模式与本地生活领域的大众化消费需求存在内在矛盾。联合第三方服务商的轻资产运营模式,也导致平台对商户管控力不足。部分合作店员对核销规则不熟悉,用户消费时遭遇权益兑现障碍。

据了解,小红书将本地生活业务定位为非GMV导向,主要目标“提升社区内容影响力而非追求交易规模”但小红卡的设计却明显带有交易平台的特征(年费会员、固定折扣),这种定位的模糊让用户和商家都感到困惑,以至于精选不精、优惠不优、服务不稳的尴尬局面,两边都不讨好。

但回到第一性原理,小红卡事件揭示的还是同样问题:内容社区基因与交易平台模式之间存在着难以调和的矛盾。

有人会问,同样是社交内容平台,抖音能够做成的事,小红书为什么难做?

先不论前者“内容为交易服务”,与后者“交易为内容服务”的逻辑差别,直接导致小红书强行植入交易属性与社区"慢调性"相悖;从公司本身体量来看,用户、商家覆盖的量与广度、运营模式投入的轻重之别、价格策略与盈利模式上的差异,这些问题不仅是“能不能”的问题,也是“适不适合”的问题。

在小红书,你可以卖二手闲置、租房、拓客,可以出售自家果园的水果、农场里养的鸡,可以投诉维权,热度和效果甚至可能更好,这里有一种远超淘宝、京东等传统电商平台的灵活性,也拥有闲鱼、脉脉等其他平台所不具备的“非专业”优势——但也意味着,其基础设施的完善程度与规范化要明显弱于专业性平台。

具体来说,小红书的灵活性源于社区的生态特性。个人入驻与参与门槛极低,以至于成了年轻人电商创业的第一站,相比传统电商的“货架式展示”,这里内容即交易载体;传统电商聚焦标准化卖货,而小红书能承接用户自发的多元价值交换,只要有社区共鸣,就能形成场景,这是专业平台的“功能限定”逻辑做不到的。

而规范化不足则是社区向交易延伸时的必然妥协。像二手商品、农产品等非标品品控与售后缺乏统一标准,不同场景下规则一致性不足,依赖社区氛围和用户主页形象建立的信任缺乏背书,再加上交易工具是在社区基础上叠加的,而非原生设计,物流、客服、售后等环节更暴露了基础设施的粗糙。

这种矛盾既是它的差异化竞争力,也是其拓展电商、本地生活等领域的核心制约。

有用户对小红书商品的价格表达过不满:“同样的商品,淘宝卖39元,拼多多卖23元,而小红书却卖到了69元。”在没有自有鉴定体系的情况下,这种价格差异的合理性受到质疑。

所以在小红书,你可以买到很多来自各行各业各地的小众商品,他们可能没有一个统一的市场价区间,也让“主理人”这个说法在平台生根发芽。但入驻了各个平台的品牌型商家,尤其以大众消费标品作为主营业务的,他们会把小红书当作种草和广告基地,但绝对不是其主要卖货渠道。

这家公司试图构建一个“可以成为所有”的生态帝国,但现实是每个领域的竞争都已白热化,先行者已建立起难以逾越的护城河。

03、柯南的理想主义

回顾今年8月的那次组织调整,将柯南推上了小红书商业化道路的核心位置。

在她掌舵下的小红书电商业务,选择了一条与其他平台不同的路径——不过度追求GMV,而将重点放在用户认可度上。

这种理念在她的团队中被称为“生活方式电商”。柯南试图寻找一条平衡商业变现与社区氛围的道路。她不希望小红书的“种草”笔记变成纯粹的广告话术,避免社区氛围变质,导致用户信任丧失。

“在守护社区真实分享核心资产的同时,通过广告、电商协同提升品牌投放转化率,尽快将流量资产变现,提升商家和用户的信心,是柯南团队的必答题。”一位行业观察者总结道。

事实上,这种带有“理想主义”色彩的商业思路,早在最早两位创始人身上就有体现,其确立的“用户(C)体验>创作者(K)体验>企业(B)体验>平台(P)体验”公式,成为后期高管团队决策的根本遵循。

柯南作为早期核心高管,主导搭建了小红书“去中心化”流量分配体系,大部分流量向素人创作者倾斜,通过抑制流量垄断以保护普通用户的分享热情。这种“反规模效应”的操作,在追求流量效率的行业中堪称异类,却精准守护了小红书“普通人帮助普通人”的社区本质。

然而,伴随增长红利见顶、盈利压力高企,这种深入基因的理想主义,来到了一种结构性困局:“成为谁”的初心与“活下去”的现实。

柯南团队面临的挑战不仅是竞争对手的围攻,还有内部商业逻辑的调适。有迹象表明,内部在追求“审美”还是“数据”、服务“用户”还是“客户”之间,存在持续拉扯,导致战略焦点涣散。

同时,前段时间,由于小红书热搜榜单频繁呈现与明星离婚内幕、个人生活琐事等无关紧要或缺乏实质价值的词条,这成了大众所认为的小红书被约谈主要原因。但从用户视角来看,他们为种草和八卦而来,核心诉求是情感价值与信息价值。

如何维护好社区氛围,同时将用户价值最大化,以及引导至交易价值。这些问题,在超过3.5亿的月活用户形成的庞大平台中难以被忽视。

无论资本市场如何期待,无论柯南的理想主义能否找到现实落点,小红书的故事仍在继续。这家公司已经证明了自己能够创造和引领一种生活方式,下一步是,如何将这种生活方式转化为可持续的商业成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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