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4岁镇中女孩与一起“聚众淫乱案”，未成年少女聚众淫乱事件：性教育缺失的悲剧

可欣不明白“聚众淫乱”是什么意思。同样，当警察问她知不知道张某与他发生性关系前服用过“伟哥”时，她也会反问“那是什么？”对于男女性行为，她唯一知道的，就是回城里读书后，男同学之间会“开些黄色玩笑”，她都会制止。她告诉记者，学校从来没有开设过生理卫生课，“上到那节课，老师就让我们自己学。”

可欣称，与同学发生性关系后，最担心的是对方没有戴安全套，会怀孕。她在网上查找这方面的信息。县城宾馆事件发生后，她说：“感觉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，只要不去想就好。”

红星新闻记者问她，既然之前和同学有过关系，当初石某和张某带她们去酒店时，难道不担心吗？可欣称，从来没想过他们会做出这样的事情。

因为可欣又一次翻墙外出，学校劝说可欣退学，姑姑还没收了她的手机。可欣在家只能看电视，她说她最喜欢的电影是《开心麻花》和《熊出没》。

可欣说，最想念的是辍学的好朋友。“她和妈妈在外地学美甲，如果见到她，我会把所有事情都告诉她，包括这次的事情。”可欣的计划是，在贵州待一段时间后，希望跟好朋友学美甲，然后去美甲店工作。但她担心姑姑不同意。“她怕我学外面人的坏东西。”

最初以“聚众淫秽”罪被交由警方进行治安管理处罚，新蔡警方在4月初跟踪调查后告知张女士，案件最终被认定为“引诱未成年人聚众淫秽罪”。“局领导非常重视，多次开会讨论。”但检察院的最终决定是“不予逮捕”。

“我们向检察院申诉了两次，都被驳回了，我们会向上级检察院申请复议。”5月15日，警方工作人员告诉张女士。

5月23日上午，负责该案的新蔡县一名姓聂的警察告诉红星新闻，他刚从新蔡县检察院出来，检察院还没有收到案卷，“叫他们下周一再来。”该警察称，此前他们曾向驻马店市检察院提请复审，但市检察院拒绝了，并要求警方向同级检察院再次报批。

同日，红星新闻记者联系到负责该案的新蔡县检察院一位王姓检察官，他解释称，该案还有其他事实没有查清，待查清事实后，警方才能立案逮捕。“不是检察院不愿意受理，而是警方需要进一步侦查。”

张某和石某去卫生间后，张某来到可欣的床边。可欣叫他去石某的床上睡，石某说等一下，让她先睡。可欣就躺在床上玩手机。“他们坐着聊天，说着上学的事。”

警方告诉张女士，根据其他几人的调查，张某和石某与可欣发生性关系前，可欣主动让小丽去卫生间，并把手机音乐的音量调大。可欣则另有说法。可欣称，小丽坐在椅子上，表情很不舒服，自己躺在床上睡不着，便调大手机音乐的音量“帮她睡觉”。可欣称，石某和张某聊了十几分钟后，“小丽突然捂住肚子说想吐，我就说：去卫生间吐。”

小丽去卫生间后，灯突然灭了，张某俯身脱掉可欣的衣服，两人发生性关系后，石某再次与可欣发生性关系。

对于酒店内发生的事情，警方对可欣进行了反复询问，重点询问张某、石某是否自愿与可欣发生性关系，可欣是否呼救，是否反抗，可欣是否要求小丽去卫生间，可欣是否主动调高手机音量掩盖声音，可欣是否对小丽说“你坐在这里，不觉得不好意思”等。

可欣予以否认，称自己不是主动做的，踢了对方一脚，但对方力气很大，还握住了她的手。至于为何不呼救，可欣反问：我怎么喊救命？喊救命有用吗？我该向谁喊救命？可欣曾告诉红星新闻记者，当时整个酒店四楼这个房间就只有一个人，房间里除了那两个男人，就只有小李和她自己，喊救命也没用。

根据张女士和可欣的介绍以及警方的调查，石某和张某年龄都在二十多岁左右，一个“很胖”，一个身高超过1.8米，可欣身高只有1.48米。

警方调查发现，张某和石某与可欣发生性关系时均佩戴了安全套，张某还提前服用了壮阳药。当晚在房间里，石某在手机上打字询问可欣能否与小李发生性关系。可欣也回复称：小李还不满14岁，没有交过男朋友……

另一个疑点是，警方称在现场提取的样本中发现了戴眼镜的男司机的分泌物，对方也承认与柯欣发生过性关系。但面对警方的再三追问，柯欣却矢口否认，称“没有，仅此而已。”

张女士还多次询问可欣，当晚与自己发生过关系的人有多少，可欣坚称只有史某和张某二人，并称自己没有必要撒谎。

警方调查发现，戴眼镜的男司机是凌晨3点左右被施某和张某叫到酒店的。此前，夫妻俩曾商定，为避免被学校发现，凌晨3点钟将可欣和小莉送回学校。张某设置的闹钟在凌晨3点响起后，戴眼镜的男司机来到房间，施某和张某随后陪肚子疼的小莉去买药。房间里只有可欣和男司机。“我们在房间里没说话，等了十几分钟，他们没回来，我们就下楼了。”可欣说。

可欣告诉红星新闻记者，在酒店一楼，几个人碰面，开车把可欣和小李送回学校。两人翻墙进校，躲在女厕所里。当时已经凌晨四点多了，因为太困，可欣和小李就靠在厕所的墙上“打了会儿瞌睡”。两人约定，只要不被老师发现，谁也不会把翻墙的事告诉别人。五点左右宿舍门打开后，两人便溜进了宿舍。

早自习时，有同学向学校举报，有两人夜间翻墙外出。

不喜欢学习

可欣出生后不久，母亲便离开了心蔡，可欣只在爷爷的储物盒里找到了一张被撕得粉碎并粘上去的照片，那是从父母的结婚证上撕下来的。

张女士说，由于家境贫困，说话含糊，哥哥长大后花钱娶了一个“贵州女人”，生下三个女儿后就离家出走了，当时可欣还不满一岁。

由于父亲年迈，弟弟外出打工，已婚的张女士便接手照顾可欣。全家在天津打工的那几年，可欣也在那里长大。虽然是姑侄关系，但张女士提起可欣，总是说“我女儿”，可欣也总是叫她“妈妈”。

6岁时，可欣回到了家乡新蔡，2022年小学毕业后，张妈妈把她送到了县城一所私立中学。

进入初中后，可欣觉得“课越来越难，听不懂。”她住在校园里，一个月只能回家三四天，“还不让玩手机。”

一年后，在可欣的再三请求下，张女士才同意让她回家乡读书。

但可欣不想再上学了。“觉得很无聊，浪费时间。”可欣说，她不知道不上学后会做什么。“我每天就玩手机。”她注册了一个快手账号，有700多个粉丝。“我经常发看到的东西，自拍之类的。”

在老家镇上，与柯欣同龄甚至比他小的女孩子，很多都辍学了。与柯欣、石某“女友”同村的女孩小梅，已辍学半年多，在县城一家鱼面店打工。

张女士说，小美经常约可欣出去玩，每次出去，张女士都会给她定一个时间，途中还会给她打几次电话，但有时“还是会骗大人”。

2023年秋天，开学没多久，老师就把可欣的手机收走了，可欣不愿意去上学，张女士担心她学别人的坏东西，便把她带到了阜阳打工的工厂。

但张女士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。

去年12月21日，刚过14岁生日十天，独自一人在工厂宿舍的可欣看到同学在网上直播，约好后，几名男女同学包车从驻马店市下辖平舆县来接她。

联系不上可欣后，张女士着急不已，便向阜阳警方报了警。

直到这次事件发生后，张女士在警方的询问下才得知，被同学接走的当晚，刚满14岁的柯欣与一名比她大两岁的男同学在家中发生了性关系。柯欣称自己是在和对方“约会”。“他知道我家人报警了，但他想让我在他家住一天再送我回家。”

警方调查此事时，问她是否自愿，可欣说：“一开始我不同意，后来就同意了。”

事发后，为了帮助可欣尽快康复，张女士联系了远在贵州的可欣生母，并于3月23日将可欣送往贵州。

可欣说，其实自己对去贵州没什么期待，一岁多后就没见过的妈妈在视频通话中说，要带她出去玩，吃好吃的。“她说要给我买手机，要是有手机的话，在贵州可能就好了，可以跟同龄人聊天。”